躺在虽然宽大但依旧有些陈旧甚至有些脏的床上,沈耘久久不能入睡。

心里头装着事情,不自觉地就开始翻来覆去,而这些动作,自然引起了同样难以入眠的秋少寒的注意。

“怎么,心里有事?”

明知故问,其实就是为了打开话匣子。秋少寒作为上级,自然明白有些事情如果自己不问,沈耘绝对会永远将这些装在心里。

悠悠地叹了口气,沈耘低声回答:“是啊,这里的局势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。当我看到扎哈的那个样子,我就在想,如果我的祖国变成这样,我会怎么做。”

这其实是每个生活在和平年代第一次经历这些之后都会出现的迷茫。

当年的秋少寒也是这个样子,作为过来人,躺在床上的他笑了笑:

“如果你是担心这些的话,我觉得完全没有必要。”

秋少寒还以为沈耘想要临阵退缩呢,听到沈耘的话,他心里总算是落下一块大石头。

带着几分轻松和严肃,秋少寒一字一句地说道:“别忘了,我们军人的使命是什么。保家卫国,不是一句空话。”

“如果祖国真的到了如利西比亚的这一步,那就说明,我们已经战死沙场。”

这句话,秋少寒说的斩钉截铁,显然经历了很多战火硝烟,秋少寒的内心已经磨砺得极为坚韧。

沈耘没有作声,秋少寒知道,谁都有一个短暂的适应过程,沈耘的表现,已经非常好了。

黑暗中,沈耘睁大了眼睛。

此时他的脑海中不停地闪过韩玉华,还有双方的父母以及爷爷奶奶的影子。而这些影子后边,还有一连的那些老战友,学院的那些老朋友。

最终沈耘还是沉沉睡去了,到底在候夫拉转悠了一天,体力消耗确实有些太大了。

听着沈耘浓重的鼻息声,秋少寒笑了笑,终于也放心地闭上了眼睛。

穆阿勒为沈耘和秋少寒选择的房间,论位置,可以说是相当好的一间了。

利西比亚时间早上七点,清晨的阳光照进这间屋子。

由于一直在浅睡,周遭环境的光线变化,瞬间让沈耘睁开了眼睛。秋少寒早已经起来,此时正在洗漱。看沈耘一骨碌爬起来,吐掉口里的水,笑吟吟地说道:

“怎么样,这一觉睡的还好吧。”

沈耘不好意思地点点头,随即迅速穿好了衣服。

习惯性地将被子叠成了一个豆腐块,然而当他看到秋少寒胡乱叠成的被子之后,愣了一下,随即失笑起来。

他忘了现在自己是以一名游客的身份来这里,所以一切行动最好还是不要暴露他军人的本质。

豆腐块可是华夏军队的一块招牌,虽然穆阿勒一家未必知道,但最好还是小心一点。拆开了叠好的豆腐块,沈耘有样学样,将被子胡乱叠了起来。

洗漱之后,走到院子里,穆阿勒早就已经起来忙乎,看到沈耘两人,热情地打着招呼。

为了招待好两人,穆阿勒也是使劲了浑身解数,早上居然就让自己的女儿给两人熬了浓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