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家,开门。

她开门时一切都还正常,刚换完鞋,一把尖利的刀刃就贴上了她的脖颈。

锋利,冰冷,闪着寒光。

温秦城看着横在脖子前的匕首,毫不怀疑下一秒这把匕首就会刺穿她的颈部大动脉。

“你是谁?有什么条件?”

温秦城冷静地分析着各种情况。叶温的身份没有暴露,林歆蔷和安丞庆不可能找到她。至于舅舅顾安国一家,更不可能如此大费周折地找她一个受气包。

结论,这是一场无妄之灾。

既然不是生死大仇,温秦城反倒有一丝把握。绝大部分情况下,陌生人作案只是出于一时冲动,为财,为色。为色,她这干瘦的小身板可以基本排除,那么只剩下,为财。

“钱放在进门左走的第一个房间左边床头柜的夹缝中,另一边的衣柜里还有几张银行卡,密码是xxxxxx,里面大概有五万多,够你挥霍一段时间了。破财消灾,规矩我都懂,只要你放过我,我不会报警,也不会找你麻烦。”

温秦城平静而有条理地说着,她相信听到她的条件,她有很大的活路。

回答她的是一片沉默。

死一般的沉默。

温秦城紧张地等待,呼吸缓慢而悠长,神色有一秒地慌乱,随即镇定下来:“你找我想做什么,说出来,我尽量满足你。”

她等了许久,依旧是沉默。

难道是个哑巴。

温秦城咬了咬唇,正在思索着她有没有学过手语这门关键时刻可以救命的语言,并下决心等这次危机解除,一定要学学基本的口语对话。对面突然说话了。

“还、给我。”

声音沙哑难听,像刚开始说话婴孩般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吐,还带着许久没有开口的犹疑和干涩,如许久没有上油的齿轮。

原来不是个哑巴。

温秦城正松了口气,又是一头雾水:“什么还给你?还什么给你?”

“枪!”

对面的声音顺畅了些,可依旧粗劣难听,就像是破锣敲出的嘶哑声音。

温秦城不着痕迹地凝眉,是那把枪的主人,昏迷的杀手。

他找过来了。

动作真快!

“什么枪?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”温秦城面不红心不跳地扯谎。

“不!你,知道。你、身上、我的枪、味道。”

对方很笃定,匕首向她脖子更近了几分。

温秦城低头看了眼脖颈前的枪,深深吸口气。她知道,这时候她反倒不能承认,她听说过职业杀手的名声,不能与寻常人相较,为了隐藏踪迹,杀人灭口这种事绝对干的出来。

她可不想再次英年早逝。

“哦,你一说我倒想起来了。你说地上那把玩具枪?我又不是小孩子了,玩那些做什么。所以就没管,倒是走了几步发现有个小孩儿受伤了,躺地上怪可怜的。我给他买了点酒精纱布和面包。也不知道那小孩儿现在怎么样了。早知道就给接家里来了,把他一个人扔外面,怪过意不去的。”温秦城绷着身子,装作无意地絮絮叨叨很久。

对方又沉默了。

温秦城清楚感觉到对方鼻子动了两下,是在闻她的味道么?

她继续扯着闲话转移注意力,说了一大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的话。

“是、你!”

对方终于又说话了,依旧缓慢困难,有几分失望又带着一丝疑惑,“怎么、回事,你、身上、我的枪、的、味道。”

温秦城装作无辜地张开双臂:“我真的没有骗你。我刚开始是捡起来过,后来嫌幼稚就给扔了。不信,你搜我的身。”枪被她在路上埋在了花园里,倒不怕她搜。

而后,她又小心翼翼地问道:“该不会,那把枪是真枪吧?”

对方第四次沉默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