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醉霄楼出来,老叫花与张宝儿二人便直奔宝山寺而去。

宝山寺位于陈州城郊,始建于唐开元年间,陈州各县不少善男信女常到此烧香祈福。

时值阳春三月,天气渐暖,按习俗清明前后人们要出城踏青。宝山寺恰好在南郊外,因此更是热闹,从早到晚人流不断。

张宝儿与老叫花来到宝山寺已是申时了,可游人香客依然不少,人们在殿内拜佛,在殿外嬉戏,整个寺院沸沸扬扬。

这其中有一对夫妇,在热闹的人群中有说有笑,好不开心。

男的姓刘,读书有成人称刘秀才,妇人刘氏小家碧玉出身,也识得几个字。

刘氏随着人群进入大钟殿内,刘秀才见里面人声鼎沸,便在门前仰首观望,打算在此等娘子出来。

不大一会,刘秀才突然听到娘子急促的叫声,他心中吃了一惊,赶忙进入殿中。却见刘氏正被几人纠缠着,一脸的愠怒,手足无措。

刘秀才几步抢上,以身体护住娘子,对那几人大喝一声:“不得无礼!”

这一幕,恰巧落入了老叫花与张宝儿的眼中。

为首那汉子三十来岁,膀大腰圆,长相凶恶,张宝儿瞅着他,皱着眉头扭头看向老叫花问:“师父,这人是谁,为何如此放肆?”

张宝儿虽然不是什么君子,可他曾经在道上混的时候也有自己的规矩,那就是从不骚扰普通百姓。中年汉子光天化日之下调戏妇人的举动,让张宝儿颇为不齿。

老叫花不屑道:“为首的那人叫何石,其他几人都是他的手下!”

张宝儿左右看看,不由有些奇怪:“这么多游人,怎么就没人出来制止他们?”

老叫花叹了口气道:“何石长年玩石锁,举石担,舞刀弄枪,练就一身武艺,在陈州城本就是一霸。再说了……”

老叫花突然停了下来,摇摇头不说了。

“再说什么?”张宝儿追问道。

“何石是雷府那些家丁护院的头目,谁敢去管?”

张宝儿听明白了,原来何石竟然是雷鹏的心腹。也难怪,有雷鹏的权势和自己的一身武功做依仗,何石欺男霸女的行径自然就无人敢管了。

何石今日闲暇无事,便带着几个家丁来到香山寺逛游。在弥勒殿里,他一眼就盯上了正在焚香跪拜的刘氏,伸手在她胸口摸了一把,咧着大嘴嘿嘿直乐。

刘氏的惊叫声,让刘秀才抢过来遮护。

这样的事情何石做的多了,早就习以为常,他歪着脑袋叉着腰,上下打量着刘秀才:“我跟小娘们耍笑,关你屁事!快滚开!”

“她是我内人,不许你们欺负她!”刘秀才火辣辣地瞪着何石。

“不许?”何石满嘴喷着唾沫星子:“你也不打听打听,何爷我乐意干的事,谁敢拦阻?”

刘秀才听罢,不由怒火中烧:“不管是谁,都该知法守礼,为何光天化日之下调戏民女,欺辱百姓?”

看着刘秀才文质彬彬的模样,张宝儿心中不由一叹:这书呆子应该不是住在陈州城的,连雷鹏的的大名都不知道,恐怕要遭殃了。

果然,刘秀才话音刚落,何石叉开五指一巴掌扇在刘秀才脸上:“爷们今天就欺负你了,你能怎样?”

刘秀才被扇眼冒金星,一阵晕眩。

何石又飞起一脚踹在刘秀才的胸口,刘秀才当即栽倒在地,再也爬不起来。

周围一片惊呼,胆小的人甚至闭上了眼睛。

何石看也不看倒地的刘秀才,转过身来笑着对刘氏说:“小娘子,跟我走吧,保你享荣华富贵!”

说着,何石竟然恬不知耻伸手去抱她,还伸长脖子眯着眼睛来贴她的脸蛋。

望着惊恐的刘氏,张宝儿的牙咬的咯噔噔直响,最终还是忍住了。

何石的脸触到了一个湿漉漉、滑溜溜、凉唧唧的东西。

咦?怎么不像是美人的脸蛋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