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德没想到郑牧野会突然发作,吓得一哆嗦,愣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
郑牧野已经忍耐很久了,为了帮助吴德赚钱,郑牧野将县城的郎中都赶走了,为此不惜背了一身骂名。如今,自己的儿子生病,一直都是请吴德来瞧的,不但没有任何起色,反而越来越重,他怎能不着急。

看了吴德惊惶失措的模样,郑牧野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,若将吴德赶走,又有谁来给儿子看病呢?郑牧野终于尝到了自己亲手种下的恶果。

“大人!”门外传来了门房的声音:“有人求见!”

“不见不见!”心烦意乱的郑牧野怒吼道:“不是说过了嘛,谁都不见,你耳朵里塞驴毛了吗?”

门房并没有离去,而是小声继续道:“他说是来给小公子瞧病的!”

“瞧病的?”郑牧野一愣,沉默了片刻,他放缓了声音道:“你且进来说话!”

“是!”门房进屋来,垂首站立。

“你说仔细些,谁要来给小公子瞧病?”郑牧野问道。

“他说他叫张宝儿,是大人您的故交,他带了郎中专程来为小公子瞧病!”

“张宝儿?”郑牧野愣了一下,旋即想了起来,自言自语道:“怎么会是他?”

吴德一听有人来瞧病,这不是和自己过不去吗?他对郑牧野劝道:“姐夫,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,可不能随便请外人来呀,万一要是出了问题……”

郑牧野冷哼一声道:难道我就非要一棵树上吊死?你若能治得好,我何须请别人来治?你不用说了!”

吴德脸上青一阵白一阵,郑牧野不再理会他,对门房吩咐道:“赶紧有请张公子!”

张宝儿让华叔与吉温在门外等候,自己与罗林、宋郎中进了屋子。一进门,张宝儿便看见了愁眉苦脸的郑牧野,他朝郑牧野施礼道:“张宝儿见过县令大人!”

“张公子免礼!”郑牧野问道:“这些日子张公子还在曲城吗?”

“回大人的话,张某还在曲城!”张宝儿指了指罗林道:“现在是罗捕快的副役了!”

听了张宝儿的话,郑牧野一阵脸红。

前几日,张宝儿用计擒住云中五仙,让自己立了一大功。当时,张宝儿提出要在县衙内谋个差使,因为程清泉的阻挠,郑牧野将此事就先放下了,最近一段时间忙,张宝儿求职一事这一放便忘到了九霄云外了。现在听张宝儿一说,心里顿时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了。

郑牧野沉吟道:“张公子,这副役你就不用做了,明日你就去户房报道,我给你谋个好差使!”

“多谢大人的好意,我觉得做这副役挺好的!”张宝儿怕郑牧野再在这事上纠缠,赶忙岔过话题道:“张某听说县令大人的公子病了,特请了一位郎中来瞧瞧,说不定就能医好公子的病!”

“哦?”郑牧野问道:“不知是那位郎中?”

张宝儿朝着宋郎中一指道:“就是这位宋郎中!”

郑牧野打量着宋郎中,见他四十岁上下,土头土脸的。头戴一顶瓦楞帽,身穿着半新不旧的青布长衫,脚上是踢死牛的尖口布鞋。

“我当是谁呢?”吴德阴阳怪气道:“这不是卖药的宋掌柜吗?我怎么没听说你还会瞧病?难道你有惊世骇俗之能,起死回生过人之术?”

宋郎中不卑不亢道:“我是卖药的不假,但我也会瞧病,只不过没有医牌而已。我以前专治一些疑难杂症。至于惊世骇俗之能,起死回生之术,我可是不敢冒领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