消息传到白锦娘耳朵里,锦娘似乎有些怀疑,便径直去了县衙。

她这一去,就再也没回来。

白顺端再看到锦娘时,白锦娘已在狱中。

自从夫人死后,白顺端没有再娶,而是和白锦娘生活在一起。

宋佳成做了县令,一天到晚都忙得不亦乐乎,父女俩在一起有说有笑,倒也过的自在。

如今见女儿下了大狱,白顺端擦着眼泪说道:“傻丫头,当初我就不同意你的婚事,你却拼了死命也要嫁给他。嫁也就嫁了,你却放着神仙般的日子不过,非要亲手把他杀了,你到底图的什么呀?”

白锦娘叹了口气道:“阿爹,你是知道的,张大人花了那么大的力气才将曲城的匪患除去,还那么信任他,将县令的位置交给他来做。可是他却又与那些十恶不赦的山贼勾结起来了,我若不是替他整理书房,无意间看到他与山贼的通信,我还一直被这个衣冠禽兽蒙在鼓里。当初我答应过张大人,他若做坏事,不用张大人出手,我白锦娘就会与他恩断义绝,为民除害的!此事我若不知也就罢了,既然知道,就决不能再让他为非作歹了。”

白顺端唉声叹气道:“阿爹年龄大了,你这么意气用事,难道就不替阿爹想想?”

白锦娘眼中闪闪似有泪光:“我杀了他,之所以没有投案自首,非是爱惜自己这条性命,正是舍不得阿爹啊!可眼见着厨子入狱,我不能为了保全自己,就毁了别人的清白之家啊!”

白顺端听罢,早已哭作一团。

白锦娘却很镇定,她微微一笑道:“阿爹,女儿这一辈子,自打记事起,就是心里想什么便做什么,没有半件事委屈过自己的心意,活得也算是痛快极了,就是现在要走了,也是无怨无悔,您不必替我难受,只求您老人家自己多保重。”

白顺端哭着问道:“锦娘,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?”

锦娘摇摇头道:“阿爹,我所做的事儿,上无愧于天地,下无愧于人心,这一辈子,女儿所做的唯一一件糊涂事儿,就是看错了宋佳成这个披着羊皮的狼。将来有一日,您若能见到张大人,请您告诉他,锦娘没有违背誓言,我在九泉之下也就瞑目了。”

……

张宝儿听罢不禁动容,白锦娘真是个奇女子,她的举动让多少七尺男儿都觉得汗颜。白锦娘无论如何都要救,若救不了她,这辈子张宝儿都不会心安的。

想到这里,张宝儿有些奇怪地问道:“锦娘,曲城的土匪不是都被荡平了吗?宋佳成怎么会和土匪们勾结呢?”

“吴虎,是吴虎又聚拢了一些人,重新又在青云寨干起了土匪的勾当!”白锦娘咬牙切齿道。

“吴虎?”张宝儿冷冷道:“原来是这个漏网之鱼,简直是找死!”

张宝儿又问道:“锦娘,假若这次大难不死,你将来有何打算?”

“大难不死?这怎么可能?我不会想这等好事!”白锦娘倒是很从容。

“我只是说假如!”

“若真是这样,我会将孩子生下来,将来好好教育他成人!”白锦娘憧憬道。

“孩子?”

见张宝儿有些不解,白锦娘叹了口气道:“我怀了宋佳成的骨血,虽然我与宋佳成恩断意绝了,可孩子是无辜的!”

“我明白了!”张宝儿点点头道:“你说的没错,孩子是无辜的,把孩子生下来吧,将来我做他的干爹!”

说罢,张宝儿转身便要离去,走了没两步他又回过头来:“锦娘,你是好样的,你不应该死,等着我的消息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