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女子不慌不忙,撩了撩长发,转过身。

崔文利目光落在她那张秀美绝伦的脸上,一下子僵住了,两只眼睛几乎要瞪出眼眶,指着她道: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
肖成瞧这情形,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,心道:“我的妈哟,难不成还真是裴凤?”

那女子幽幽说道:“崔文利,你还认得我吗?”

崔文利冷汗直流,迭声道:“认……认得……”

那女子冷笑道:“当初是你指挥兵士,将我从棺椁之中起出,硬是让我与一个不相识之人葬为一处,今日我带你的夫人去地府,让你尝尝失去亲人的滋味,哈哈……”

此言一出,崔文利如梦方醒,暴怒地道:“贱妇?本侯杀了你这死鬼?”

说着崔文利拔出肖成腰间佩刀,劈落牢门上的铁锁,便要冲进去。

肖成急忙扯住他道:“侯爷,裴凤明明已与懿德太子一同下葬,如何却又死而复生?此事太过蹊跷,还须细细审问,请侯爷暂忍一时,免得陛下问下来,不好交代。”

崔文利一怔,寻思肖成所言极是,当下把刀掷在地上,恨恨地道:“便让你再苟活几日,有本事你便穿墙破壁,从牢里走出来,把我这条命也害了!”

说罢一拂袖子,气冲冲地去了。

长宁公主的后事,紧张而有序地进行着。

肖成忙活到三更,看看再没什么需要自己的地方,便来到京兆尹府。他绝不相信自己抓到的是一条冤魂,最近一连串的鬼符案闹得满城风雨,如今又死候爷的夫人,他只有审出个结果,将功折罪,或许还能保住这条性命。

肖成与马鸣也算是好友了,当他找到马鸣说明了来意,马鸣毫不犹豫便同意带肖成前往大牢。

几名狱卒正在喝酒,见马鸣带着肖成进来,纷纷起身肃立。

马鸣打量着桌上的酒菜,菜虽简单,酒却不错,他皱皱眉道:“别只顾贪杯,若出了岔子,你们一个都休想活命!”

狱卒赔笑道:“这酒是长宁公主府犒劳小的们的,总捕头放心,便是阎王爷亲临,也休想救她。”

“肖总管要审问人犯,你们好生伺候着!”马鸣吩咐罢,便离开了大牢。

牢门上的铁锁被崔文利劈落后,并未换上新的,却乱七八糟地挂满了佛珠、桃木剑、玉麒麟、钟馗像等物事,难怪他们胸有成竹,原来是翻箱倒柜,把能找到的辟邪之物全部搬了出来。

肖成苦笑着将门上挂着的东西一一摘下来,边摘边骂,“也不知他们是怎么想的,这些破东烂西能困得住她?”

几名狱卒见肖成如此,心里叫苦不迭,却又不敢阻挠,一个个汗流浃背,盘算着等他离开,说什么也要再挂回去。

忽听裴凤幽幽地道:“当年我暴亡之后,魂魄到了地府,无常神君见我年轻貌美,便娶了我,于是我成了无常神婆。既然我不得善终,别人自也休想好过,哈哈哈……”

肖成上前厉喝道:“你少跟我装神弄鬼,我便不信,你画的破东西能取人性命?”

裴凤斜睨他道:“你想不想试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