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宝儿岔开话问道:“你可是洛阳左右屯营的,叫什么名字,是何职务?”

年轻校尉迅速答道:“卑职是薛帅千骑营的翊麾校尉安思顺!”

“哦,是薛帅的千骑营,不是左右屯营的!”张宝儿点点头道:“没想到,安校尉竟然与安副将同姓!”

安思顺没有接话,脸上露出了不自然的神色。

张宝儿继续问道:“安校尉在这里,是奉命善后了?”

“是啊,薛帅命卑职负责粮草接应。”安思顺左右望了望,趁安波柱不注意,悄悄凑到张宝儿耳边问道:“听说均州那些反贼,捉了人来便要烤着吃……监军大人可知道这情形,这把骨头,难不成要扔在柴火堆里?”

走在前面的安波柱耳朵好使的很,他猛地回过头来,恨恨盯着安思顺:“你个小兔崽子,胡说什么呢?怕死就别到军中来,在监军大人面前胡说八道些什么,难道不怕丢死个人?”

安思顺似乎非常害怕安波柱,立刻换上一副恭敬的表情,眼观鼻,鼻观口,口观心,不再说一句话。

张宝儿也觉得安波柱有些过于严厉了,他对安思顺笑了笑道:“安校尉,有些事,信不信全在一念之间,信则有,不信则无……对了,说说眼前这事吧,安校尉能否详细告知?”

安思顺一本正经道:“能有什么详细?监军大人,您瞧,就这么回事,哐当一个天雷劈下来,粮草都烧光了,人也烧死了。”

安波柱见安思顺这副模样,气就不打一处来,正要发作,却被张宝儿按住了。

张宝儿似有些不信道:“真是烧死的?”

“是啊,这粮草营本来有二十多人看守,住在帐篷之中,周围都是草垛。雷火正劈着帐篷顶,一下子就全着了,躲也没处躲去。”

“发现尸首是在帐篷之内,还是帐篷之外?”

“这……”安思顺迟疑了一下,招手叫来一名亲兵。

安思顺又询问了一遍,那亲兵点了点头,态度很是肯定:“没错,所有尸体都在帐篷底下,是小人带人抬出来的。”

“帐篷有多高?”

“军中常制,七尺半。”

“那么粮草垛的高度呢?”

“大约九尺以内。”

微微颔首,张宝儿又道:“带我去发现尸首的地点。”

亲兵领着三人来到废墟中心,地面还残留着一个深坑,可见当时一震之威。中间部分已经被清理出来,有一小片空地。

“就是这里。”

张宝儿俯身下去,仔细察看地面。伸出手指捻了一小撮泥土,放在鼻边嗅了嗅,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。突然看到泥土之中散落有一些黑色的粉末,连忙捏了起来,用巾帕包好,小心翼翼放入怀中,转头问道:“你们谁有酒?”

听张宝儿这么一问,安思顺愣了愣,但很快将目光看向了安波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