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宝儿目中露出一股杀气,直直射向刘震南。

刘震南不由退了一步,忙指挥场外军士将强弓上的利箭箭尖直指石坪中的众人。

阿史那竟流却似没看见一般,他转首对张宝儿道:“突厥可汗因为相信了我的假情报,以至于将幽谷关丢失,但他并没有将我与娘子下旨处死,反而对我以国师之礼待之。张大人,换作你,你会怎么做?”

张宝儿默然无语,刘震南的做法的确龌龊,雷雨的经历也的确让人同情。

阿史那竟流又对燕中仪道:“仪儿,我们在大唐无足轻重,但在突厥却可以一言九鼎,你还是随为父回到突厥去吧!”

燕中仪痛苦地摇头。

阿史那竟流流着泪哀求道:“仪儿,可你是我的女儿,为父是你唯一的亲人啊!”

燕中仪不语。

刘震南不再听二人的争辩,长刀一挥,比雨势更倏的利箭,已铺天盖地射向了场中的众人!

阿史那竟流双掌拨打着利箭,转首对燕中仪和张宝儿呼道:“为了一已私利,这帮狗官便可视人命如草芥,此情此景,你们还能说我当年投靠突厥不对吗?”

阿史那竟流仰天狂嚎一声,纵身而起,飞扑刘震南,他要亲手将害他这么多年的狗官杀死,否则他真的死不瞑目!

兵部虎翼营的十几名高手横在刘震南身前一排,阻住了阿史那竟流的进路!

阿史那竟流已下了必死决心,腐尸神功运至极处虽说伤敌必死,但这种歹毒的功夫也是一条会反噬的毒蛇,他也将随即灰飞烟灭。

阿史那竟流的每一寸皮肤,都沾着被内功逼出他每日服食的腐尸毒液。脓绿的毒液一经溢出,外面的衣服已皆融化于毒液之中,腐尸奇臭在二十几丈外的石坪中都闻得到!

刘震南望着赤身裸体的阿史那竟流,失心疯般地狂攻而至,兵部的十几名高手先后中毒倒地。

阿史那竟流口鼻流血,脚步踉跄,冲着马上的刘震南发出了最后的一击!

刘震南长刀早已擎在手中,直往阿史那竟流的周身要害处狂攻而来!

阿史那竟流掌风旋起的三丈毒雾已将刘震南罩于其中,他坐下的战马一声惨嘶,口鼻中流出了黑血首先中毒毙命。

刘震南双臂护住头面,在马身上飞起,长刀径往阿史那竟流头上砍去。

刘震南的身手极高,能从一个副将升为兵部尚书,刘震南所凭借的也不全是阴谋诡计!

阿史那竟流迎着利刀不闪不避,两只手掌竟往刘震南身上狂击而来。

燕中仪纵身飞了过来,举剑便向刘震南刺去。

古云天也上前,铁链在刘震南长刀的刀身上一卷,奋力回撤,将刘震南的长刀拉得脱手而飞。

阿史那竟流拼尽最后一丝力气,双掌已击在他的前胸!足可以碎石为粉的两掌将刘震南身上的衣服击出两个大洞,他一声惨叫,跌落在地。

刘震南歪身倒地,一口口的咳血,那两个掌洞中,露出救他一命的天蚕金丝甲来!

天蚕金丝甲原本是番国进贡的宝物,当年为表彰他幽谷关一战的胜利,便赏赐给他!今天又是这件善避任何毒功掌力的宝甲救了他一条性命!

阿史那竟流见燕中仪出手相救,倒地的同时,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心满意足的笑容,以微弱的声音道“仪儿,你不认我这个投敌的父亲,我不怪你,今后自己记得照顾自己,我要去陪你母亲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