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快带我去看看!”薛讷脸色凝重,若真是敌人来摸营,那情况就严重了。

薛讷与一干将领随着张宝儿来大帐外,果然有数十个麻袋扔在地上,麻袋中的人还在动。

“打开!”薛讷命令道。

早有军士上前将麻袋打开,果然都是穿着黑衣的人,他们都被五花大绑着,口中还塞着东西,唧唧呀呀说不出话来。薛讷打量这些人,不由有些奇怪,看他们的面孔不像是契丹人与奚族人,倒像是中原人,这是怎么回事。

突然,薛讷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,他有些惊讶道:“刘校尉?怎么会是你?”

刘校尉是李思经手下的校尉,稍一思索薛讷便想明白了个中缘由。他扭头向李思经看去,李思经却极力躲避着薛讷的目光。

“告诉我,这是怎么回事?”薛讷铁青着脸,用刀一样的目光逼视着李思经。

李思经却只是低头一言不发。

“哦,原来是李将军的手下!”张宝儿笑着对薛讷道:“薛帅,我可真要谢谢你了!”

薛讷以为张宝儿在讥讽自己,他抱抱拳咬牙切齿道:“薛某治军不严,让定国公见笑了,薛某一定会给定国公一个交待!”

所有人都看出来了,薛讷这回是动了真怒,不由地为李思经担心。

张宝儿奇怪道:“薛帅,我是真心感谢你,你向我交待什么呀?”

薛讷见张宝儿不似玩笑,有些摸不着头脑了:“你感谢我做什么?”

张宝儿正色道:“薛帅知道潞州团练刚刚组建不久,缺乏大战经验,怕我们夜间疏于防范,特派出人来试探一二,为的是让我们明白,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能放松警惕。薛帅如此良苦用心,我怎能不谢你?”

“啊?”众人一听,都傻了。这定国公还真能瞎掰,就是傻子也看得出来这里面的猫腻,可他却偏偏故作不知。

薛讷也被张宝儿这话说迷糊了,他不知张宝儿是何意,正要说话,却见张宝儿向自己挤了挤眼道:“薛帅,你的好意我心领了,如今大战在即,容我以后再谢你。你不是差人喊我来商议军情吗,还是正事要紧!”

这回薛讷听明白了,张宝儿这是在暗示自己,就要打仗了,让自己控制住情绪,不要因小失大。李思经的人马占了此次全部人马的一半,若处置了他,对士气影响颇大。既然张宝儿给了自己台阶,自己也只有顺势下了。

想到这里,薛讷咬咬牙接过张宝儿的话,一语双关道:“难得定国公如此理解薛讷某,薛某在此谢过了!”

听薛讷如此一说,李思经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放下了,他忍不住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。

薛讷瞪了一眼李思经,又转头看着地上的那些人,冷冷地命令道:“将他们拉下去!”

“是!”早有军士过来。

“每人重打三十军棍!”薛讷恨恨地补充了一句。

说罢,头也不回地转身进了中军大帐。

待众人重新坐定,薛讷开始向众人训话:“诸位,营州脱离我大唐已经近二十年,这是我们军人的耻辱。当年东硖石之战,至今本帅还能想起当年的惨状!”

薛讷所说之事,众人都知道,这不仅是他们这些军人之耻,更是大唐之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