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张宝儿还在犹豫,王海宾单膝跪地恳求道:“定国公,求你了,让我们留下吧!”

张宝儿缓缓摇头道:“你这又是何苦呢?”

王海宾一脸悲愤道:“若是真刀真枪输了也就罢了,可六万大军就这样稀里糊涂被打败了,我不服!不能驰骋疆场与契丹人决一死战,哪怕在一旁为定国公呐喊助威,我心里也会好受些。”

张宝儿上前扶起王海宾:“就冲着王都尉这腔热血,我答应你了。”

“多谢定国公!”王海宾感激道。

“好了!先说说此战的损失吧!”张宝儿问道。

王海宾脸色阴沉道:“六万人逃到小滦河的还不到一万人!”

张宝儿皱眉道:“损失这么大?”

王海宾点头道:“有一大半伤亡是因为己方的骑兵践踏造成的,还有一部份是被敌人骑兵追击杀死的。不仅是军士,将领也损失不少,就连崔刺史也阵亡了。”

张宝儿又问道:“小滦河上唯一的木桥已经被毁,现在谁在指挥剩余人员渡河?”

王海宾答道:“现在是李楷洛将军与李思经将军二人在组织渡河。”

“李思经!”张宝儿咬牙切齿,看得出来他对李思经的恨意未消。

“主人,你看!”就在此时,华叔华叔突然指着前方喊道。

众人放眼望去,只见契丹与奚族联军竟然开始在原地扎营了。

“他是与我耗上了!”张宝儿冷笑道:“若他们知难而退,我还真拿他们没办法。没想到他们竟然留下了,不是找死是什么?”

说罢,张宝儿对华叔吩咐道:“华叔,派人去通知对方,天黑之前的两个时辰,双方各自收殓尸首掩埋,如此炎热的天气,若不及时处理,很容易染上瘟疫。”

“是!”华叔转身而去。

转眼两个时辰便过去了,战场已经被双方清理完毕。

张宝儿站在车阵内向敌军营中看去,只见契丹人在距车阵五百米之外,延绵数里立下了上千顶毡帐。张宝儿就这么静静地望着,谁也不知他在想着什么。

“小主人,李楷洛将军与李思经将军求见!”华叔悄悄道。

“李楷洛、李思经?”张宝儿诧异地问道:“难道那些败兵还没有渡河完毕?”

“渡河完毕了,不过他们二人带了几百人,将铁索砍断了,死活也不肯离去。”

张宝儿也不置可否,对华叔吩咐道:“让他们进入方阵内,给他们安排个地方,但不允许他们乱走动。”

傍晚时分,薛讷与王海宾找到张宝儿。

“二位不好好休息,这么晚找还来找我?”张宝儿疑惑地望着二人。

薛讷叹了口气道:“睡不着呀,正好王都尉找我说事,我越发心里没底,便带着他找你来了。”

“王都尉,不知你找我何事?”张宝儿又看向王海宾。

“我是来提醒定国公一声,小心他们晚上来摸营。”王海宾忧心忡忡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