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虔瓘怔怔地看着面前这位少年,曾经听说张宝儿传闻的时候,他只是付之一笑,之前郭虔瓘对张宝儿很是恭敬,那是因为张宝儿有定国公与朝廷钦差的身份,而现在他对张宝儿却多了一丝钦佩。郭虔瓘实在想不明白,张宝儿怎么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,一番话下来,竟然拨云见日,让忧心忡忡的自己也在纷扰的乱局中看到了机遇。

郭虔瓘终于舒了口气:看来这次朝廷派定国公张宝儿来处理西域乱局,真是找对人了。

“阿史那献与苏禄现在何处?”张宝儿又问道。

“阿史那献正在招降葛逻禄部与胡禄屋部,听说进行的很不顺利!苏禄被突骑施余部立为了新可汗,但朝廷还没有正式册封!”

张宝儿冷笑道:“人家的父亲都因朝廷的失策阵亡了,你以为他还会在乎朝廷册封吗?”

郭虔瓘见张宝儿说话如此直白,不由愣住了。

张宝儿道:“现在关键是要安抚住阿史那献,郭副都护,你迅速派人将阿史那献与苏禄请到庭州来,我们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行动。”

“请阿史那献应该没什么问题,只是苏禄,恐怕他不会来!”郭虔瓘讪讪道。

看着张宝儿询问的目光,郭虔瓘解释道:“苏禄收拢了突骑施余部之后,我曾经三次派人去请他,可他都将我派去的人赶了出去,连面也不曾见,更别说来庭州了。”

张宝儿摆摆手道:“你放心地派人去,就说我请他来庭州,他肯定会来的!”

“那需不需要亮出钦差的身份?”郭虔瓘问道。

“不用,提我的名字便可,在苏禄的心目中,张宝儿三字比朝廷钦差的头衔更有份量!”张宝儿很是自信道,说到这里,他似乎想起了什么,又吩咐道:“对了,你派人去把安西都护府副大都护张玄表也请来!西域此刻的乱局,只有安西与北庭同步行动才能解决。”

“可是,张大都护向来瞧不起北庭,若他不肯来,可如何是好?”郭瓘虔担忧道。

张宝儿有些哭笑不得,指着郭瓘虔数落道:“你看看你这副都护当的!苏禄你叫不来尚有情可愿,张玄表与你都是大唐之臣,为了国事,为何也叫不来?”

郭瓘虔解释道:“安西北庭本来都是都护府,可前两年朝廷下旨,将安西升为了大都护府,张玄表也就成了副大都护,算起来他的官秩就比我高了一级。所以,有事一般都是我去安西商议的。从来没有他到北庭的先例。”

张宝儿听罢,突然问道:“从安西到北庭大约要走几日?”

“一般大约十日左右!”

“你派出快骑,一人三马,昼夜行进,几日可到安西?”

“大约五日可到!”

“好!”张宝儿对郭瓘虔道:“备纸笔来!”

郭瓘虔不知张宝儿是何意,不敢怠慢,赶紧吩咐手下笔墨伺候。

张宝儿大刺刺道:“给他写信,我说你写!”